采访/苏子

　　我在电视上看见书法家寒石的纪录片<翰墨风神>,想认识,但是又不知道怎样认识。正好遇到寒石的学生,写得一手好隶书。我就追着她要寒石的电话、地址。结果和寒石非常投缘,他非常喜欢郭然。 
        有时郭然说:"我是小孩,你能像大人一样要求我吗!你一定能写好吗?"比如说一副作品写好了,我过来检查,她就捂着脸,就怕我有的时候控制不住要发脾气,我要是说不错,她就"耶!"像动画片,举起双手非常高兴。写的不好,手病总是重复出现,我就很生气,她就说:"你别说我了,我本来没写好心里就很难受的,你还骂我。"然后她就哭。 
我装着不顾她的表情:"郭然为什么把脸捂起来了?""我就怕你说不行还得重写。"然后我就说:"过了。"其实她每次过不过就是因为我的体会。她睡觉后我就开始琢磨。真是一副好的作品,都要经过五、六遍。孩子每遍做好都要给她认真的挑,问题都已经留在我的脑子里了。我跟她讲,她写,然后我给她叠纸,一遍遍的叠,她烦我都不能烦,其实我从心里是很烦的。也就是自己的妈妈,要真是老师,谁也不会付这种心的。 
        我现在好像就是孩子和书法。我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孩子。我以前写字写得那种疯狂的程度,收不住,接孩子都不愿意去接,饭都不愿意去做。我对她再抓紧一点儿,就又进步一块,对她稍微松一点儿那就落后一块,不进则退嘛。 
我觉得郭然之所以能成功,就是因为有我这个妈妈,我就是她的助手。比如说走五步,也许我们走六步,走七步,不辞辛苦。一刀纸,别人可能用半年才用完,而我们几个月就用完。我就是她的阶梯,是她的铺路石。 
        三岁半,郭然真正开始写书法,把它当做是一种娱乐活动。那个时候我们不做计划,从横,竖、撇、捺开始,一点点的教她。上班的时候就给她买字贴,让她一天写几篇。一开始她不写,然后经过斗争。到了上学以后就十点前没睡过觉。比如说今天练一个"宗"字吧,我就让她练十遍,如果十遍里没好的我就让她再加十遍,也许一个字要写上一个小时。 
        郭然会耗时间,我能看出来,她真是给我耗,有时我也打她小手。她上一年级,每次写完最早也是十点,冬天,这么点小孩,眼泪就在眼圈里转,我也不心疼她,就让她写,她一步步的进步的很快。让郭然受这种苦,一般的母亲是做不到的。我比一般的家长好像要心硬一些。 
有时候她令我特感动,我骑车她就说:"妈妈你慢一点骑,我看你一晚了你就着急,这样骑快了会有危险。"等我送完后她又说:"妈妈你一定要慢骑呀。" 
        她不写字的时候是跟妈妈很平等的。甚至还跟我开句玩笑,喊喊我的大名,或是喊我小杜。有时候特别不愿意的时候她也不给你好好写,拿张报纸看,看报纸是非常好的事情,对写作有提高的。但她不是这样,有用没用都看,她把时间给磨掉。后来我就看出来了,我说写吧,她说:"看看报纸都不行吗?"我说:"那么休息多长时间呢?没有限制吗?咱们把这一摞报纸都看完?是吗?"有时候就是故意和妈妈聊上几句,一般都是在吃饭的时候,经常就是把学校的一些情况跟我说。 
        在某些人的眼里,我是个不近人情的妈妈,其实,我不过把妈妈的爱埋在感情的最深处,这种爱,没敢让孩子知道,只有在孩子睡着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,别人都不知道。想着孩子为学书法,吃了比同龄孩子更多的苦,受到来自妈妈的责备更多,心里也难以平静。
( 郭然 , 女 , 1989年7月19日生 。现为中央电视台书画院小书画家联谊会会员。东方书画家协会会员,作品参加全国各种书法大赛屡次获奖,1999年6月在东城区少年美术馆举办了《郭然书法作品展》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