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王冬冬

　　随着儿子的第一声啼哭,我荣登了“父亲大人”的宝座。我小心翼翼地抱起心爱的儿子,如同中了彩票头奖般欣喜若狂。
从初为人父的激情满怀,到现实中无究无尽的烦恼、尴尬,以及愈陷愈深的爱恨交加,我总算明白了,想象中的“父为君,子为臣”早已不知去向,我只是痛并快乐地任着“父职”。
如今,我已是“父龄”长达四年的“资深老爸”了。儿子第一次睁开小小眼睛的情景,还历历在目那柔和的目光令我如痴如醉,我在心里发誓：小宝贝,我会好好地呵护你一生一世。儿子第一次蹙起细细眉儿时,我极为怜爱而又揪心；第一次露出微微笑容时,我觉得自己有了无与伦比的幸福……
儿子的“哭闹”最具威慑力。哭声响起,我会立刻丢下手中的书本或事情,轻轻地抱着他,尽我所能地用声音、话语、表情、手势等方式与他交流,调动我所有的理解力去找寻他哭声中的需求。儿子哭闹得肆无忌惮时,妻子会心烦意乱地嚷着,将他丢在床上让他哭个够。
儿子是我的“复制”,我怎能如此虐待另一个自己？尽管,我恨不得煽他几个巴掌,但我还是变着花样哄他高兴。我自作聪明地盼着儿子快快长大,希望儿子通过“对话”的方式争取他们“权利”,而不是通过哭泣搞“霸权”。
当儿子会说话了,并懂得一些规矩、道理时,我暗自得意地想,公平竞争时,儿子想必要听从“见多识广”的老爸了！
令人“痛苦不堪”的是儿子常与我玩“对抗性游戏”,手下败将居然是我。
有一天,我与儿子走马路,我想横行马路缩短距离,儿子坚持走天桥。他说老师(幼儿园)让他们遵守交通规则。天桥距离之长令我“恐惧”,何必舍近求远？儿子以沉默的方式抗议到底。最终我向儿子道歉。交通规则,并没有很大的效力,儿子的“监督机制”才是具有实效的。
儿子向“监督机制”几乎深入了我生活中的任何角落。在家里时我偶尔会用“国骂”去评说“时事世道”。儿子会交给我一张“罚单”,声称我“污染环境”。儿子问我,他与友友(邻居家孩子)谁聪明。我说那当然是你。有一天,友友在我家玩变形金刚,儿子比他玩得快,就对他说：你好笨好笨,友友撅着小嘴要我评理,我说：您也很聪明,儿子立即引经据典：“上一次,你对我说,友友不如我聪明。”“聪明”的儿子带给我很多尴尬和痛苦。我几乎要“夹起尾巴做人”了。儿子去奶奶家过周末时,我才能自由自在地放松一把,露一露原形。儿子才出家门一天半天,我还怪想念的,如同孙大圣套惯了“金箍咒”,一取下来也有点不太对劲。
儿子模仿性很强,特别善于效仿我的“恶习”。我特意躲在书房里“烟雾缭绕”地听音乐。当我渐入佳境时,发现儿子也跷起二郎腿叼着香烟倚靠在身边。唉,为人之父,处处受儿子“制裁”,我不得不规范自己的言行举止,牺牲爱好、自由。
有时,想想儿子将代自己实现未实现的梦想,也就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。事实上,儿子则认为,他什么都不用想,因为有老爸,老爸是大人,大人就应该无所不知,无所不能。儿子成长的过程就是为父快乐却又苦涩的日子。